
一个人的小说,可以等同于他个人的思想发展史。写作如同漫长的修行——思想、人格的修行。我更希望通过写作,做到作家巴金所说的那样:在自己的文学生涯中,从不嘲弄生活,从不歪曲生活,也从不矫饰生活。——吴文君
“无法摆脱70年代生人的理想主义与现实的矛盾。”吴文君身上有着70后作家烙印。理想与现实的冲撞,对生活、对生命,她有很大的困惑。她迫切需要把这些困惑以某个形式表现出来。
2001年开始小说创作的她,2003年在《北京文学》发表短篇小说处女作《六月的歌声》。如今,她是中国作协会员,浙江省作协签约作家,在《人民文学》、《十月》、《收获》、《上海文学》等发表作品四十余篇,短篇小说集《红马》,2013年入选浙江省作协青年作家创作文库。
受益于西方文学,早年她的写作多借助想象,注重实验性,现在,她读中国古代经典,改变了她的心性和看待世事的眼光,渗透在写作中,直接影响着她写什么。她持续关注着70年代女性的精神困境和社会变革中面对持续贬值的灰色小人物的生存。“最近我一直在思考,我的痛点在哪儿?70后的痛点在哪儿?怎么找到这个痛点,以一个人拉出一个时代?怎么从经验之内走向经验之外?逃离自己的影子,越远越好。”
“研讨会多角度多层次的批评解读,等于帮我指明了写作至今所未解决的全部问题。”
专家评点:
程永新(《收获》杂志主编):她叙事的节制几乎可以跟门罗媲美。70后女作家中,与叶弥、朱文颖、戴来等相比,她的水平一点都不差。她语言柔美,结构细腻,小说中总能找到有隐喻色彩的细节。她的结构、语言、对小说的理解,呈现都够了,只是尚未找到爆破力,缺少一部让文坛和评论界震撼的拳头作品。
陈东捷(《十月》杂志主编):她更擅长短篇。她的小说不是通过情节推动,而是重点刻画心理,推动行为。她的小说有很明显的节奏感,关注普通人,还有些底层人物,他们心理会变化,但都是被动接受,基本没有反抗,看似平静,到最后,会有很悲哀的东西不动声色地表述出来。她的中篇小说结构上需要更加合理的处理,需要内在的关联把全篇统领起来。
金宇澄(《上海文学》执行主编):如果用图形来解释吴文君,她是一种网状的曲线,静静等待可咀嚼的东西飞到网上来,所有的材料,都是经过她的消化,才认可是叙事的兴趣和营养,她不喜欢简单讲故事,安定写作在她是不满足的,越安定,越觉得疑惑。
她也在小说里展开自我治疗、自我教育,某种若隐若现的自省。叶弥说她的小说较慢、清淡、不够吸引人——但我觉得,她在《上海文学》发表的中篇《鲜花行》等一些新作中,比她以往截断式的状态更有个人魅力。
钟求是(《江南》杂志主编):第一个词是“温淡”,温婉、清淡;第二个词是“隐忍”,她对人物心理的把控很收敛;第三个词是“蜿蜒”,她叙述过程是流水一样流淌,一句话就把时间跳过去了,但不突兀,是很流畅地慢慢流过去,她很喜欢用节气来表达时间。
吴玄(《西湖》杂志主编):李森祥说,吴文君找到了巨大的写作矿产——70后女性的命运、心理,吴文君的写作有了自己的地盘。确实如此,她的小说女主角都赋予了中年妇女的心态。如果她写更多中年妇女的作品,有可能会出现“吴文君现象”。
郑翔(青年评论家):吴文君的作品有两类,与社会紧密结合的;人物内心的波动就可以推动小说发展的。她写的是苦味人生,淡淡的苦,让你觉得很耐嚼。她笔下的人物经常会被动接受他不愿意的东西,有点倦怠和懒散;她的写作特别追求内心的平静,读起来有古诗词的节奏、韵味,人物的内心活动就是推动叙述的动力。她的小说受中国传统影响较大,叙事张弛有度,需要静下来读。
赵柏田(作家):她是自我正道的写作,打动我的是她缓慢的、坚忍的、优雅的叙述。
斯继东(《野草》杂志主编):她的小说游走在城市与乡村之间,城市总是给人隐隐的伤痛,唯一的疗伤地就是乡村和天地万物,她更关注人与自然,总是把个人情愫和生命的茫然外化为物,小说隐隐约约地承继了道家一脉,我们似乎只能用心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