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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柏东明诗集《樱桃》印象点滴

发布日期:2011-08-23 00:00 访问次数: 信息来源:《浙江作家》杂志
文/鲁 莽         柏东明的诗集《樱桃》出版了,作为朋友,我由衷地表示祝贺。一念出诗集的名字,两句古诗“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一下子蹦了出来,我知道,我将进入一个春天,一个注满了纯净、温暖、向往、收获,也许还有忧伤、疼痛的春天。徜徉樱桃园无疑是惬意的,那里的红和绿、甜和酸、泪和汗,以及喜悦和愁怨……将会怎样留住我们的脚和眼?趁着我还在园外徘徊,且让我先说两句题外话,但不一定与樱桃无关。       我和东明是诗友,掐指算来,我们因诗结缘已有二十五年之久。然而谁能想象,同在一个山野小邑,我们自1985年在一个小范围的诗友联谊会上相识,从此长达二十三年未曾联系更未曾谋面。白云苍狗,时移世变,当我们2008年8月在浙江乍浦海岸第二次握手时,已是二十三年之后,三千华里之远。和二十多年前相比,几乎一切都变了,唯一没变的是对于诗的热爱,她如此,我亦然。       在东明的《樱桃》之前,我曾鼓捣了一本诗歌小册子,名曰《手艺的废墟》,我一下子送了东明好几本,意思无非是请她转赠老家的诗友,同时附加了一个抛砖引玉的祈愿。今天,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东明以一园红“樱桃”献给我们一个明媚的春天。       我自知浅薄,不敢对东明捧出的粒粒珍珠玛瑙般的红樱桃妄加评点,我只是在园中留恋往返时扬手摘下几粒,慢慢咂摸,细细品味,静静体验,我想尝出东明的樱桃和别人的樱桃相同的甘,我更想尝出东明的樱桃和别人的樱桃不同的甜。       东明的诗,婉约、唯美、智性、真情、哲思、清丽、悲悯、纯粹……她的读者很容易给出诸如此类的评语,的确,这些评语还都说到了点子上,我大可不必拾人牙慧,我愿稍稍往前走一步,稍稍探究一下她是靠什么给读者留下上述印象的。在我看来,她的诗无论是意象的选取,意境的营造,情感的抒发,诗意的提炼等等,都建立于一个最简单最有效的手段之上,那就是细节化。她认为细节决定成败的原理,在诗的写作上也是成立的,因为只有细节才不会雷同,而只有个性的、独特的、典型的、新鲜的细节才能使诗凸显出一种陌生化的力量。相同的生活,不同的细节,不同的诗!正是在这一点,东明展现了自己鲜明的特色——以充分的细节化使其诗尽可能形象化,同时以细节的个性化使其诗与别的诗人区别开来。不夸张地说,她对细节的选取和运用有独到的心得,已然自成风格。她以细节的力量筑起了她的诗塔,很少看到她写那种意大于象甚至有意无象的诗。她的诗是有典型情节的,某种程度上说,她的有些诗运用了小说笔法,这也不奇怪,她是颇写过一些短小说的。也许有一天,她还会成为一个小说家。      “赋、比、兴”,是自《诗经》以来我国诗歌源远流长的三个基本表现手法。尽管东明的诗中运用了很多能加强诗歌的形象性、增强诗歌的艺术表现力的手法,如比喻、排比、夸张、拟人、通感、点染、重叠、反复、描写、呼应等等,但就整体的创作手法而论,基本上也无非是上文提到的三字经——赋、比、兴。当然三者并非绝然分开,而是在文本中呈现出有分有合的态势,分则各臻其美,合则相得益彰,但不管侧重于哪种手法,她都把细节的营造视为一首诗的重要抓手。一首诗的建构宏观上当然必须具有整体性,但从微观上考察,在总体构思方案已定的情况下,细节(情节、意象或曰语象等)乃是诗的建筑材料,如钢筋、水泥、砖瓦等,细节的优劣将决定一首诗的质量。       为了表述的方便,我将依据诗的内容,从叙事诗和抒情诗这两种基本形态入手——对东明的诗略作探讨,并以细节化为主线辅以解析。      (一)叙事诗:简单梳理一下,不难发现,《樱桃》基本上是一本抒情诗集,叙事诗所占的比重最多只有20%,如《竹娃》、《小强》、《一个卑微的人》、《表妹》、《打电话》、《打工仔》、《小保姆》、《马鹿山上的爷爷》、《烧田坝》、《猫子沟》、《糖果的糖》、《雨中蝴蝶》、《采花女孩》、《客居》、《相逢》等,但其在诗集中的地位却不可低估。如果《樱桃》中没有这些叙事诗,我以为整个诗集的分量将会大打折扣,其价值也要重新考量。原因在于,为数不多的叙事诗体现了诗人的站位——这是一个关注社会、关注现实、关注民瘼、关注人生的有担当有责任感的诗人。东明是一个传统却不保守、求新而不跟风、背靠生活直面现实、具有较强自省意识的诗人。她的叙事诗多聚焦于当下并不完美甚至多有病态的社会现象,她力求正视而不是漠视、再现而不是粉饰,呼吁而不是阿谀,在她的诗字里行间我们可以清晰地触摸到她的悲悯情怀,对于一个“人民勤务员”而言,这样的天良其实也并非人皆有之。在这些诗篇中,她基本上以赋为诗,善用白描的手法再现当下芸芸众生尤其是农民的向往与挣扎、希望与幻灭的生活景况。她常用一种近乎冷淡的蕴积的笔调来抒发或者隐藏自己心中不可抑制的情感,使诗的文本所呈现的“轻淡”与读者读后感受的“强烈”形成较大反差。这种冷抒情的手法很值得一贯直抒胸臆的诗写者们借鉴。在这些诗中,大量的细致入微的生动细节(或生活情节)给诗加载了情感和思想的力量。试以《竹娃》一诗作为样本,略加说明。           第一次见到竹娃是在姑妈家 十八岁的竹娃红着脸说 姐,我要出远门了—— 去挣钱   第二次见到竹娃是在叔叔家 二十岁的竹娃把菜从盘子运到碗里 再用另一双筷子从 碗里送到口中 染上了肝炎的竹娃一直 埋着头 竹娃黄着脸说 姐,我会在城里盖高楼了 过几天 我还要出远门—— 去挣钱   第三次看见竹娃 竹娃二十二岁 竹娃不声不响—— 竹娃住进了 骨灰盒里       这是一首精短而又精彩的叙事诗,短短三节的篇幅就讲述了一个名叫竹娃的农村青年的悲剧性命运。它不以所谓的诗的语言取胜,而是以细节的痛感力量打动人心。竹娃十八岁红着脸出远门、二十岁黄着脸再度出门、二十二岁以骨灰的形式魂归,四年时间,竹娃走完了由向往远方到客死异乡的运程,这是文本所呈现给我们的线索,而在此过程中,细节的设置却极富玄机。比如“十八岁、红着脸、出远门去挣钱”,寥寥数字,就把一个农村青年的困窘无奈、心有不甘和憧憬未来的处境和心境和盘道出,这里既明示了农村的贫困现状,还暗示了竹娃这个青涩少年在一种梦破灭后寄希望闯荡江湖再造命运的天真。读到这里的时候,我在想诗的起点——十八岁的寓意。“十八岁”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个正就读的高中生或者即将上大学的准大学生或者一个高考落榜生,不管是哪一种情形,十八岁的设置已隐晦地说出了当下农村的一种并非田园牧歌的现实。作为一个农村知识青年,他未来的路在哪里?“红”更是一个多义词,具有明言、暗示、隐喻和象征多重可能性,并和后文的“黄”构成鲜明的对比。至于“出远门去挣钱”则更是当代青年“生活在别处”理念的一种直白诠释。       那么,走出去的竹娃走出了一片艳阳天吗?答案是令人痛心的——竹娃在外边“染上了肝炎”,这足以表明作为农民工的竹娃在其打工的城市生存环境很是不妙。然而,黄着脸的会在城里盖高楼的重度肝病患者(轻而易举的“夹菜”居然是 “运菜”,真是不堪承受之重!)竹娃“还要出远门——去挣钱”,(我贫穷的乡村啊!)这就不由得读者担心竹娃的命运了,竹娃的悲剧就此注定。有学者研究表明,中国当代社会里一个人由底层经由个人奋斗而进入稍高一层、更高一层的通道越来越狭窄,几乎到了可能性微乎其微的境地。这就使得竹娃的奋斗归于失败的案例具有了典型的标本意义,这让人甚至产生了一种绝望感。在第三节中,竹娃化作了一盒骨灰,这真是极具象征意义的结局。一个盖楼房的住不上楼房已经令人唏嘘不已,而一个年仅22岁的青年却在高楼上化为孤魂野鬼,进一步升华了悲剧色彩。骨灰盒这一意象,不仅宣示了一个青年农民工梦想的破产,也许还将预示着城乡二元分离格局在未来会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地走向终结。从这个意义上看,东明的这首悲歌未必完全是悲歌,也有可能是积极的明亮的预言。       还有两个细节也须提及,其一,诗人两次看到竹娃的地点,一次在姑姑家,二次在叔叔家,这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表明竹娃是一个颇受亲友喜欢的孩子;其二,患肝炎的竹娃夹菜用两双不同的筷子,埋着头这一细节进一步印证上一个判断,他是一个有爱心因而值得亲友爱的孩子。这样的细节在深化竹娃命运的悲剧性上也是不应忽视的。       如前所述,东明的以赋为诗的作品里,借用了小说笔法,《竹娃》便是如此。整首诗以细节贯穿始终,从头至尾用细节说话,情感隐藏在细节之中,细节推动着情感的升华。静水流深,正如含泪的笑更甜,无泪的哭更痛。      (二)抒情诗:前文说过,《樱桃》基本是一部抒情诗集,清灵剔透富有想象力的抒情诗洋洋大观,令人目不暇接。东明的抒情诗里含有很多的叙事成分,一如她的叙事诗里包含有相当的抒情因子。她的抒情诗的创作手法是以比为主,兼顾赋、兴,在意象选取和运用上注重意、象交融,象征意味浓厚,别具神韵。略选数例,便可见一斑——“水木平原,河流蟒蛇一样滑行”、“那里的珙桐树,何时会聚拢/满枝的白鸽子呢?”、“春天来了,我和呼呼的风一起绿/一起飞到天上”、“十月的山寨/红头巾在山冈奔跑/苹果和山楂都在热恋”、“是谁敲掉了最后/一枚果实,秋天落了/一些我看不见的枝叶/一次次奔跑,澎湃/又一个秋天/慢慢醒来”、“月亮,像一朵白莲花/静静盛开在窗口”、“(红草莓)一滴一滴/加速着土地的心跳”、“你的名字是一朵/宿世的花,在月光下/摇曳”、“直到远方如一粒沙子/家乡如一滴水,你/如一只苹果”、 “我背风而立,有花香盈耳//一池灯火,咀嚼/两枝荷花……”等等。这里我要把《初春》一诗特别提出来说:“迎春的衣袖卷了又舒/花骨朵睁开婴儿的眼睛//月坐在树枝上亮着,暗香浮动/檐下的红灯笼,浅浅一笑/已是千山万水”。诗仅七行,意象密集,以“意象叠加”和“反常搭配”的手法来突出意象的视觉性,凸显空间的对位关系,营造出一个朦胧的诗美意境,俨然可见庞德《地铁站》的笔法。诗句极富语言张力,令人回味不绝。“暗香浮动”一句既是“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借用,同时包含了多种意味——分开来看,“暗香”不仅说明时间,也暗示程度,“浮动”则使“香”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气息具有了动感、质感及可视感;合起来看,“暗香浮动”暗示了至少三种香:早春的花香(实),月坐在树枝上,那么月中的桂香以及桂花酒香自然就可以超越季节的局限而弥漫于想象之中(虚),虚实于是融为一体。“檐下的红灯笼,浅浅一笑”,显然这里的红灯笼幻化成了一位在水一方“浅浅一笑”的佳人,只是她在远方,所以,一见红灯笼,就恍然看到了浅笑的她,于是心飞“千山万水”便是情理中事,不必多言,如果再结合标题《初春》来进一步琢磨,当可读出更多的意味,青涩的初恋或者游子对故乡的思念等。       东明的抒情诗,意象新颖且密度较大,画面感强,情感丰富,表达含蓄,唯美与朴素兼得,婉约与豪放并举。有些诗篇适度应用了经过改造和创新的原型意象,从而拓展了它们的表现空间,比如菊花、红豆、杜鹃、蝴蝶等。尤其值得特别提出的是,她的诗虽然也有当下新红颜诗歌中小资情调的一面,但鲜有小女人的“撒娇”——无病呻吟矫揉造作,诗中只见小我情感,不食人间烟火,不闻人间疾苦,纯然把诗当成一己之情的容器。一言以蔽之,她的诗大方而不小器,其情感抒发注重小我与大我的交融,即便是纯粹的小我抒怀,也没有那种顾影自怜自怨自艾之态。请看《樱桃》,这是一首绕不开的作品,她的诗集就因此诗而得名。    走着走着   我就看见了樱桃,在饥渴的口中   潮湿,战栗,疼痛……   樱桃园里,快乐和痛苦,顺着   红星星的指尖   滴落      如果没有月光,就听不见   哀伤   樱桃树,这些   走失了孩子的母亲   在我的面前,伸出   空空的手臂      在这个月夜   我是一条古道   一线千年   满园的花朵开在前方   樱桃园身披月色   打马而去       此诗弥漫着一种感伤的情调,其中密集的意象营造了一副唯美的意境,望见樱桃的激动,采食樱桃的快意,摘光樱桃的失落,对来年樱桃满园的期盼,这似乎说的是樱桃,又似乎说的是一种人生况味,朦胧而綺美,予人以多重解读的可能。我要再次强调细节的力量,在这里的细节,也许更准确的说应是“意象”。如“……樱桃,在饥渴的口中/潮湿,战栗,疼痛……”;“快乐和痛苦,顺着/红星星的指尖/滴落”;“樱桃树,这些/走失了孩子的母亲/在我的面前,伸出/空空的手臂”,这是多么敏感、细腻、精确的细节。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是神来之笔,令人惊奇,“满园的花朵开在前方/樱桃园身披月色/打马而去”。马从何来?向何处去?引人遐思。再如《风,在弄堂里吹》 风,在弄堂里吹 这些吹过明朝 又吹过清朝的风 兜里,有多少 一瓣又一瓣的春天   长长的岁月,只不过 是一条腰带 左边是昨日的 桃子,右边是 今日的桃花   闭上眼睛,是一地灯光 醉卧花丛的人千年不醒 桃花悄悄飘在水上   今晚,有人不想 和风一起逃走 又一朵桃花,被风别在 腰带上,飘飘摇摇       我给学校爱好诗歌的学生们讲选修课《现代汉诗写作入门》时,曾多次推介这首诗,并把它编入讲义中。也许我并不能透彻地洞悉它,但其充满想象力的意象着实让人称羡。古往今来文人墨客多少次对时光大兴感叹之词,东明能跳脱它们,写出新意和陌生感,委实不易。有风从弄堂吹过,这司空见惯的风,却引发了诗人的沧桑之感。是啊,这一条古巷,建于明朝,存续于今,难怪弄堂的风吹过明朝又吹过清朝。如到此为止,我也能勉强对付,但下面一句真是异想天开,“兜里,有多少/一瓣又一瓣的春天”,和北岛诗《陌生的海滩》第一节“风帆垂落/桅杆,这冬天的树林/带来了意外的春光”有异曲同工之妙。花开花落,韶光易逝,这条弄堂啊,见证过多少春夏秋冬兴亡盛衰。“长长的岁月是腰带,左边是昨日的/桃子,右边是/今日的桃花”,这句诗让我油然记起台湾诗人洛夫的《烟之外》中“潮来潮去/左边的鞋印才下午/右边的鞋印已黄昏”和飞马《醉汉》中“把短短的巷子/走成/一条曲折/回荡的/万里愁肠//左脚/十年/右脚/十年/母亲啊/我正努力向您/走/来”,我想东明应该是读过《烟之外》和《醉汉》的吧。在三、四两节中,梦见桃花并进而幻变为桃花,被风别在腰带上,既与诗开头的风遥相呼应,又同时感叹人生在时间长河中的短暂而美好。此诗虽然短小,却虚实相生,气象万千,读来不禁浮想联翩。风起弄堂,诗起于风,在某一特定的时刻,诗人、风就这样邂逅相遇,共同赋出一首好诗。       东明的诗歌,不论是叙事诗还是抒情诗,都是以细节作为打开的钥匙,在前者表现为具体可感的生动情节,在后者表现为具有象征意义的新颖意象。在这两种形态的诗歌中,细节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简言之,在东明的诗中,我说的所谓细节主要扮演着启动(阀)和升华(键)的角色,进一步说就是以细节发动一首诗,然后以另一细节使其进入高潮,换言之,由“看”入手,由“想象”推进,最后抵达“悟”的境界。试举两例说明之。 例1:        一个女孩,翻过一道门坎 成为一棵小树      (引起或者发动这首诗)      撑开满身枝条   绿出别人家的美丽   再坐在自己的怀里,想家      一棵小树   飘着泥土的芳香   长在一碟薪水里      在钢筋与水泥中开花呀 ——小保姆        (隐喻小保姆在都市生活的艰难性和不可持续性,升华全诗) ——《小保姆》 按照诗人雪潇的说法,这首诗的创作思路走的是典型的“一看二想三悟”三步法。第一节第一行是“一看”,第一节第二行至“再坐在自己的怀里,想家”是“二想”。三、四两节是“三悟”,借用一句篮球术语,“三大步上篮,好球!” 例2: 来到寺院 把眼睛和心扉轻轻合上 屏住呼吸 听一次钟响   行程千里,听 一次钟响 还是觉得 很值   ——《钟声》       这首小令很符合我对细节之作用的判断,即以第一节的所见所闻进入或启动,导入第二节,从而推导出“很值”的禅意。 诗歌是语言的艺术,韩东曾不无极端地说“诗到语言为止”。通读《樱桃》,不难发现诗人东明在诗歌语言上造诣匪浅,个人诗风已然确立。主要表现在:一,努力追求营造诗意的陌生化效果;二,崇尚精确细腻唯美诗化的同时,也敢于尝试口语写作。《打工仔》一诗中“针”“针眼”等意象的巧妙运用无疑很值得称道,而其在语言上良好的兼容性也很颇为可圈可点。 遥远的城市是 一枚闪亮的针 你从针眼中,轻轻穿过   飞针走线 你身后是 锦绣河山   当你老了,穿不过了 这银色的针眼 你回头发现,故乡 也不再是 你的故乡         这和黄亚洲”《关于赤水的四渡》(“红军的先头部队,如同一枚缝衣针/就这么缝来缝去缝了四针/蒋介石便不知道/红军要做一件什么褂子了”)颇具相映成趣之意味。       寻芳《樱桃》的过程中,我发现东明的樱桃园岂止只有樱桃,它其实是一个疆域辽阔风光无限的植物园——山明水秀,草木葳蕤,鸟语花香,瓜果献瑞……真个是目迷五色,心旷神怡,我一边品尝“樱桃”,一边私下揣测:诗集以“樱桃”名之,是不是既明言樱桃之美的欣慰,又暗发创作不易的感叹,“樱桃好吃树难载”的寓意尽含其中,而且,还预示她绝不满足于“红了樱桃”,她要开始新的诗旅—— 在这个春天,我开始喜欢 苹果树上的花朵 细小、干净而简洁   开始对苹果充满期待 开始希望自己能够拥有 一只苹果的 力量   2010年12月01日23:00 PM  初稿于浙江平湖 阅湖居 2010年12月22日06:00 AM  续稿于浙江平湖 阅湖居 2010年12月23日16:00 PM  修改于平湖中学 图书馆 2010年12月24日15:00 PM  修改于平湖中学 图书馆2010年12月25日13:30 PM  定稿于浙江平湖 阅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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