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态万方——谈徐水法小小说的人物塑造

发布日期：2010-06-28 00:00 访问次数：

文/顾建新 2010年的1月20日，在北京开会，第一次认识并见到徐水法，却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他是一个很热情很健谈的年轻人。回来后，他邮给我两本散文集《红尘寄情》与《石门槛上不老的歌谣》，以及一本小小说集《金手指》。我因对散文缺乏研究，只能对他的小说创作谈点不成熟的看法。小小说因篇幅所限，要写出鲜活让人难忘的人物形象，是一件极困难的事。徐水法的作品我看得不多，但他在刻画人物方面做的努力，却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金手指》选了他26篇作品，小说中的人物在创作手法上摇曳多姿，仪态万方，可以窥斑见豹。首先，善于多侧面地描写人物，写出人物的多重性格。例如《徐大轶事》中，作者选了三件事，通过他对不同事物的不同处理方式，表现他复杂的个性。第一是赌博把钱输光了还撒谎，写出他无赖的一面；第二件事是治陈道士，表现他的机智；第三件是在日本鬼子面前大义凛然，为救乡亲，英勇献身。可以清晰地看出，这个人物在小事面前马虎，而大事非常清醒。需要我们进一步思考的是，如果作者只写了第三件事，而略去第一、第二件事，这样的处理好吗？人物的英雄气概是写出了，但是否又嫌浅显、单薄了一点呢？其次，选准人物性格的基点，浓墨重彩地予以表现。这是小小说塑造人物常用的方法。他作品的大部还是用的这个方法。如《徐木陀》着力突出的是人物“木”的个性特点。作者也用了三个层次：第一，抓了未来老婆的亲娘舅，结果不仅民兵连长被撤了，入党对象没了，而且事情传出后，再没有人愿嫁给他——他落到了极凄惨的地步；第二层，他花几千元买了一个女大学生，没要人家一分钱，又把她送了走；第三层，多年后那大学生要报答他，接他到城里住，他死活不肯，被乡亲们议论为“木得没药医了！” 我认为，小小说写人，首先须人物的个性很特别、很突出——有鹤立鸡群之感（象徐木陀出奇的“木”，这种不识时务的情景在现实生活中是很难有的），才能给人深刻的印象；其次，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事件中反复突出这个独特的个性，甚至使用夸张的手法，把人物写得反常态、反常理也在所不惜。小小说的写作按常规走路，没有大胆的颠覆，是写不出精品来的。《慧儿》就是很好的一例。小说中的慧儿爱上了一个有妇的班主任，十几年来为此写了几十本日记和未发出的百来封信。到她长大结婚，这个痴心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更重到不能自拔。当“我”用现实对她进行教育后，她竟然“疯了”。作者为了表现人物极强烈的痴情，甚至让她走上了极端——这样写的结果，能在读者的心灵深处产生强烈的刺激而获得震撼的艺术效果。第三．写人物不断变换手法，是他小说的另一个特点。《赖老师》是一篇很成功的作品。作者鲜明地刻画了一位在市场经济中失去自我、失去尊严、违背职业道德的教师形象。值得注意的是这篇小说的构思与写法。作者的抨击不是直接的、正面的进行。而是侧写与正写巧妙地结合。小说写了四件事：一开篇写一个公办教师竟然下岗到工厂去做杂工——留下悬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教师到底怎么了？这是通过王主任的感觉写的，是侧写。接下来写赖老师不给孩子调位置，是因为没送礼，——此事是通过孩子的嘴反映出来的，读者读到这里，产生疑问：小孩的话可靠吗？仍是侧写；第三层，通过校长的嘴说赖老师因受贿并借学生家长钱炒股而被迫下岗——再次侧写。通过三层侧写，小说进行了极充分的铺垫，也吊足了读者的胃口——人们急于知道赖老师是真“赖”，还是因有人陷害而至于此——换言之，如果小说继续使用侧写，直到终了也不点出真相，就会破坏读者的阅读情趣。在小说结尾，作者描画了极精彩的一笔：写出人物的动作，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极有趣的神态“一脸谦卑”，而且是“笑着说”。这里对人物的正面描写，而且是唯一的一次人物出场，犹如舞台上的追光灯，一下使人物形魂毕露，无法逃遁！第四，作者常用对比的手法来刻画人物。对比是黑格尔十分倡导的写作方式。对比对于篇幅小又须有很大包容的小小说来说，更是极适合的一种写作方法。作者运用对比也是千姿百态，色彩纷呈。《金手指》中的著名丹青高手金画家，他的自信、大度、洒脱的风貌，是通过保险公司的虚伪与欺诈来衬托、对比表现出来了。小说前半部写人物做画的技巧高超——如果一味直笔写下去，也会让人感到平淡；后半部风云突变，写意外车祸而保险公司食言——实际是作者有意使小说形成曲折，特别是有益于运用突发事件使人物形象更上一层楼。《变形记》的想象是极其丰富的。作者运用人物外型的奇特变异及只能“叽、叽”发声的怪诞，与正常人形成突出对比，来揭露沉迷于网络游戏给人带来的危害，让人感到新颖与震颤！《两个老师》是用两个教师教育方式的不同，来揭露陈旧的传统教育方式在全新的时代面前的尴尬与失落。小说提出要把学生当成兄弟姐妹，而不单纯看做学生，这种人性化的教育方式是值得我们深思的。《诚信是金》的主人公始终没有出场，而是用金总的狭隘与人物的真诚对比；又用他前后心态与思想的变化对比刻画人物。前文金总的愤愤不平写得很真实，而后文的陡转也安排得很巧妙，这样对人物虽未出现而给人留有深刻印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暗写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实属不易。第五，还有一些。如《家狗老黑》是以动物写人，是一篇寓言体的小说。特别是老黑在仇人面前表现出的复杂的心态：一方面充满仇恨，一方面又感恩于他的收留和帮助，写出了性格的多侧面，增加了行文内涵的深度。再如《上马石》是暗喻+写实的手法，把社会上那种利用各种手法与时机向上爬，又过河拆桥人的嘴脸揭露得淋漓尽致。总之，徐水法的小说已有了自己的特色，我们希望他今后的创作能更多一点，使我们的小小说的园地更加丰富多彩！